五代扎根鼓浪屿 原住民谈鼓浪屿文化

Live

海峡导报(记者 詹文 崔晓旭 实习生 蔡晨静/文 吴晓平/图）3个鼓浪屿老人，年龄总和195岁。这个夏天，顶着烈日，汗流浃背，写了封信，到处找部门。　　信上，有鼓浪屿很多商家业主的签名，还有鼓浪屿家庭旅馆协会盖的章，内容则是关于公房租金涨价问题。让老人们欣慰的是，相关部门有了回应，考虑重新丈量公房商铺实用面积，将租金降到合理价位。
　　董启农是三老之一。
　　他研究了一辈子蜗牛，退休后，便把全部精力放在了鼓浪屿上。从他外公，到他稚孙，董启农一家五代扎根在这个小岛。
　　鼓浪屿很多年轻人叫他董叔，有纠纷、有麻烦、有困难就找他。这个董叔，是鼓浪屿旅游景区人民调解委员会主任、鼓浪屿家庭旅馆协会副会长、思明区鼓浪屿特邀人民监督员。最关键的是，他太爱鼓浪屿。一草一木一房一人，他都要管。
　　昨天，在鼓浪屿一栋老别墅里，他对导报记者说鼓浪屿。“你看这别墅，荷兰进口的水泥，德国进口的钢筋。”“这别墅的房东杨知母，是南洋五金大王，啧啧，真厉害，1935年的铁门到现在啊，一个焊接点都没有。”
　　董启农说起鼓浪屿就两眼发光、手舞足蹈。“原住民对鼓浪屿都有太深的感情，很多人退休后都想落叶归根，回到鼓浪屿。这个岛上，有太多我们割舍不下的东西。”
家庭旅馆没错，错就错在无序管理
　　导报记者：微博上，娜雅关门的消息，最早就是你发布出去的。
　　董启农：是，我还写了首诗——上月绿荫此门中，灯笼娜雅相映红；娜雅不知何处去，灯笼依旧笑海风。我连续发了好几条微博，还一直坚信，娜雅能够东山再起。
　　那几天，鼓浪屿街头巷尾，都在议论娜雅关门的事情。兔死狐悲，今天娜雅倒，明日又是谁？岛上很多年轻业者来问我，董叔，鼓浪屿旅馆业路在何方？我说，练好内功，诚信经营，路在脚下。
　　导报记者：有人说，因为家庭旅馆住的人多了，搞得岛上很脏很乱。
　　董启农：来，我给你算算。现在全岛有证无证大小旅馆350家，充其量7000张床位，全年就按平均七成客房入住率，也才180万人住岛上。而去年鼓浪屿上岛游客，却有1100多万。
　　房屋的价值，是拿来用，而不是拿来摆设参观，更不是投资炒作的。鼓浪屿的人文精髓，一大半就在老别墅。这些老别墅，要有人住，有人在使用，原住民生活在里面，外来游客也能亲近其中，鼓浪屿的人文魅力才能散发出来。
　　家庭旅馆没有错，错就错在无序的管理。
鼓浪屿的宁静，不是不食人间烟火
　　导报记者：有一种声音说，高租金很好，就该把鼓浪屿的商业清出去，还一个单纯的鼓浪屿。
　　董启农：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，就有商业。我家五代人住鼓浪屿，岛上从来都有商业，并且很繁华。
　　鸦片战争后，鼓浪屿的商业就热闹起来了。1930年代时，店铺林立。到晚上，外国水手、达官贵人都在那唱歌跳舞。1950年代的鼓浪屿，有居民3万多人，百业兴隆啊，店铺火热，菜市场热闹。
　　租金上涨很正常，但狂飙到这样离谱，那就不正常了。高租金清不了鼓浪屿无序的商业，只会让老字号这些传统商业关门。
　　导报记者：繁荣的商业和宁静的鼓浪屿，当时没有矛盾？
　　董启农：对。鼓浪屿的宁静，鼓浪屿的文化，不是不食人间烟火，大诗人舒婷也经常挎个篮子上街买菜。岛上本来就分商业街、居民住宅区、景点。商业街很热闹，居民区很宁静。
　　鼓浪屿从来都有商业，但现在的商业，无序混乱喧嚣。满街的烧烤和各种摊贩，到处都是鱿鱼焖豆腐。因为乱，影响了鼓浪屿的宁静。
外来文化要入乡随俗 要融入鼓浪屿
　　导报记者：现在的鼓浪屿，实际居住的原住民不到8000人，外来人口反超。有人说，要减少鼓浪屿的外来人口。
　　董启农：外来人口越来越多，这其实没关系。鼓浪屿一直很包容，但包容没有错，外来文化应该要入乡随俗。外地人过来，要融入鼓浪屿中，而不是去冲击鼓浪屿的传统文化。
　　但现在，外来人口带来的外来文化，不停冲击鼓浪屿的传统。
　　导报记者：怎样才能保住传统？
　　董启农：留下原住民，让岛上居民安居乐业！很多迁出去的老鼓浪屿人，都有一种情结在，都很想退休后再回到鼓浪屿，落叶归根，但又担心回来后，看病不方便，生活不方便。
　　原住民都没了，如何去保住传统，去传承鼓浪屿的人文？
不能为申遗而申遗 要让原住民安居乐业
　　导报记者：鼓浪屿在申遗，你作为五代原住民，怎么看？
　　董启农：很支持，但不能为了申遗而申遗，而是要为了岛上居民能够更好地安居乐业。
　　如果把鼓浪屿的别墅，搞成一个个博物馆，没人感兴趣。人文的精华，根本无从体现。
　　导报记者：很多人觉得，鼓浪屿的游客太多，限客才能解决问题。
　　董启农：限客解决的不是根本。去年1100多万的游客，相当于每天有3万多人上岛。
　　上世纪50年代，岛上也有居民3万多。当时那么多的人，鼓浪屿依然不乱，街道干净整洁。
　　但现在，3万多游客加1万多人口，就使得鼓浪屿到处是小山一样的垃圾。环卫工从凌晨3点开始扫，也扫不干净。半个月不下雨，整条路都油腻腻的。
　　问题关键还是在于管理。鼓浪屿是5A景区和居民区的结合体，很多的游客和居民的安居乐业，这两者没有冲突。地中海、爱琴海，也有很多游客，周围也有很多居民，但相处融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