鼓浪屿申遗经历“阵痛”

鼓浪石

近期，为配合鼓浪屿申遗进程，治理整顿小组展开“申遗大整治”，对脏乱差的店面以及占道经营的小贩进行“包抄检查”。这一行动让“鼓浪屿申遗”的议题再次醒目地出现在公众的视野，而报道中小贩“撒泼咬人、耍赖堵车”，照片中执法人员手上被咬的牙印赫然在目，视之令人心情复杂。　　鼓浪屿素有“万国建筑博览园”之称，把岛上凝固的历史见证、独特的多元文化以及旖旎的自然风光保护起来，本是一件令人拍手叫好的事，但这座美丽的岛屿如今却不得不经历“整治的阵痛”。
　　为促进旅游发展，厦门市政府曾减少岛上居民数量，让一些工厂、学校甚至医院外迁，同时放宽对投资者的准入门槛。店老板们不断涌向这个面积不到两平方公里的弹丸小岛，建起各种主题旅馆、咖啡馆和酒吧。然而这一系列措施却使鼓浪屿越来越不适合居民生活，外来人口数量过多，人口老龄化问题严重，历史建筑也年久失修。
　　每到节假日，大量游客涌向鼓浪屿，在商业区的咖啡馆、礼品店流连忘返。沙滩上摆着大排档、烧烤摊；小贩们乱占道路；本该是墙体的地方，开出一个门洞就变成了商铺，连二楼的阳台都改造成了小卖部。曾经娴静幽深的鼓浪屿，如今不论白天黑夜地热闹非凡，过于浓厚的商业味无处不在。
　　为申遗而进行整治，保护文物，扫荡脏乱差，无疑是好事。但以往鼓浪屿也经过不少次突击整治，脏乱差总能在不久之后死灰复燃。从源头上说，过度的商业开发，或许本身就不适合这个小海岛。
　　鼓浪屿当然应该有好吃和好玩的店，但如果商业改变了整个岛的风貌，就成了一种破坏。鼓浪屿的价值，除了沙滩和海，还在于独特的历史感和文化底蕴，而非到处都能看到的商业街。保护鼓浪屿的文化，除了保护和活化历史建筑，还应保护当地人的生活。鼓浪屿的亮点之一在于它的多元文化，文化则渗透在人们具体的生活中，一旦没有了“人”，也不会有“人文”。
　　鼓浪屿的“申遗”，短期目标固然是成为世界文化遗产，长期来看，应是成为一个符合人内心深处期待的美丽岛屿。（人民日报海外版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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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旅游报8月19日讯 本报驻福建记者汪平 吴健芳

        鼓浪屿踏上“申遗”之路已历时4年有余，虽然2012年成功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录，但这并不能消除申遗路上的“坎坷”、不绝于耳的“各种声音”和接踵而至的“博弈”。

        采访福建厦门鼓浪屿管委会主任曹放并不容易。“申遗”让他成为岛上的大忙人！“这个只有1.88平方公里的小岛，每年吸引了1000多万人次的游客到来，可谓小岛大平台、小岛高品位、小岛深内涵。”曹放先向记者介绍了鼓浪屿的核心价值：一是建筑艺术、二是音乐、三是宗教、四是人文医学、五是现代体育、六是文学艺术，历史是鼓浪屿最大的价值和最迷人的魅力……随后话题一转，“现在上岛游客猛增，创下了一天12万人次最高纪录，这表明鼓浪屿旅游发展快速给管理带来了巨大压力，也给申遗工作带来挑战。”

        积极化解矛盾

        鼓浪屿和一般景区不一样，它既是一个居民社区（岛上现有居民1.5万人），又是旅游景区，风景旅游特区，还是文化遗产保护区。“四个属性”重叠在这个小岛上，各个属性的利益追求不一样，给统一管理带来很大难度。

        具体集中在“三个矛盾”。曹放介绍，一是旅游消费需求“井喷式存在”，从2008年开始持续增长，去年接待1100多万人次，而鼓浪屿可供游览的面积仅0.7平方公里，这么大的客流压力，带来的是旅游消费上涨、居民生活受干扰、文化遗产保护难。

        二是外来务工人员管理问题。曹放说，现在鼓浪屿农村进城务工人员占到一半以上，清洁工、餐饮服务、摆摊卖水果烧烤或租私房开小客店的基本上都是，假冒伪劣、野导游等也不同程度存在。维护良好旅游环境，是岛上各管理系统直面的挑战。

        曹放认为，加强管理难免要涉及某些商家的利益，容易引起矛盾，关键要坚持以人为本和依法管理，寓管理于服务中，积极化解人民内部矛盾。

        正在“负重整形”

        记者注意到岛上旅游环境的新变化，以往占道摆摊、小广告到处露脸、野导游等现象几乎看不到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清幽的环岛小道、神韵犹存的古朴建筑、干净整洁的小食店以及随风飘荡的悠扬琴声……

        管委会副主任叶细致曾向媒体表示：“鼓浪屿申遗很重要的是加强和突出遗产地的整体保护和管理，严格按照《鼓浪屿文化遗产地保护管理规划》，对鼓浪屿的城市肌理和空间格局进行保护；依据相关规划，对需要清理的建筑物、构筑物，以及需整治的立面、屋面形态、围墙等进行综合整治。”

        据了解，前些年厦门市政府曾采取扶持鼓浪屿家庭旅馆发展的措施，确实在引入民间资本、提供就业机会、吸引游客深度游等方面起到积极作用。如今有些家庭旅馆无序发展，带来不少新的问题。如现在很多房主在海外，代管人把它出租了，承租人出于需要进行改造，有些破坏了文化遗产原貌。政府要求修旧如旧或回复原样，这涉及的利益就多了。

        “鼓浪屿申遗必然涉及一些老宅违建的整治。”曹放说，根据政府有关规定，鼓浪屿申遗规划中的53个核心保护要素，禁止改造为家庭旅馆；鼓浪屿重点风貌建筑禁止改为家庭旅馆，一般风貌建筑改造为家庭旅馆，必须遵照风貌建筑保护规划要求执行。

        “现在的鼓浪屿正在负重整形。”曹放表示，对于确定的53个核心要素，必须明确产权关系、管理责任、保护目标，保证核心点能经得起历史和学术的检验；同时，加强鼓浪屿人文环境的综合整治，坚决遏止违法建筑和过度的商业氛围。

        采取“治本之策”

        据介绍，厦门市政府要求鼓浪屿“规划至上”，即严格按照规划和申遗要求规范管理鼓浪屿商业业态，坚决整治各种乱象。政府牵头建立鼓浪屿协同管理联合执法工作机制，成立家庭旅馆专项整治小组，颁布实施《鼓浪屿家庭旅馆专项规划》，严禁擅自设立、经营新的家庭旅馆，并将严格依法依规进行清理整顿。近日将对第七批申遗核心要素点的整治修缮设计方案进行评审，通过后就将进行环境整治和建筑修缮。

        “鼓浪屿还打算实行客流量市场调节，建立类似‘菜单式’门票，尊重游客的选择权。”管委会副主任梁怡新介绍，“鼓浪屿游客流量控制和公共基本景点门票优化整合，目的是调控鼓浪屿景区游客流量，对象主要是游客。”

        “如何‘限客’还在调研论证中。”曹放告诉记者，如果是单一的景区，限定游客、票价就很容易了，但是考虑到鼓浪屿有那么多居民，各方利益诉求不同，需要找到兼顾大多数利益的解决办法。

        无论是流量调控还是门票整合，都将坚持为民、利民、惠民，尽量减少对厦门市民（尤其是鼓浪屿居民）工作、生活等的影响，以基本保持不变为原则。梁怡新说：“景区门票形式一旦确定，门票价格将由市物价部门依法进行门票价格成本监审、报请省物价部门批复，完成听证、公示后实施。”

        曹放表示，游客上岛的数量要与鼓浪屿的承载能力相适应。无论是从保护文化遗产的角度看，还是从维护游客的旅游质量、居民的生活质量看，对游客量进行调控乃至限制，都是必要的。

        “鼓浪屿的一些现象我们不能回避，正是这些问题的存在，才需要我们来管理。”曹放强调，鼓浪屿之所以存在这些问题，主要由于它是社区与景区交合点，是各种利益“博弈”的交合点，管理起来更为困难，执法轻重力度也很有讲究。

        谈到鼓浪屿治理的根本之策，“无疑的，是民主和法制。”曹放告诉记者，鼓浪屿要探索一种公共治理的方式，充分依靠和发挥社会各界力量，走民主与法制的道路，探索建立公共治理模式，凝聚各方合力共同参与鼓浪屿的治理。

        此前在回答媒体时，曹放曾表示，“挟持公权力以谋取小团体乃至个人的私利，是打开鼓浪屿商业氛围过浓这个‘结’中遇到的最难的问题。”他认为，对策是“四个依靠”，也就是依靠法规政策、依靠媒体舆论、依靠群众监督、依靠上级领导，探索建立公共治理模式，共同参与鼓浪屿的治理。

        管委会作为市政府派出机构，义不容辞承担第一责任。曹主任表示，确立规则规划、构建运行机制、协调利益关系、提供服务保障……都要“接地气”，采取“治本之策”。“浪屿申遗就要让岛上居民和游客都享到旅游发展的成果。”（信息中心 陈志毅 采编）